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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爆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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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爆炸

—————“小心?”

希斯莉一覺睡醒, 還沒來得及笑梅菲斯特真的按她的戲路演過,就先看到了那條短信。

黑發藍眼的女孩子向後一癱,迷茫的表情天真又嬌美, 配上睡得亂蓬蓬的小鬈毛,總之就是相當可愛。

但她說的話不僅沒有那麽可愛,如果梅菲斯特在這裏, 說不定還要把她拎起來欺負一頓。

“梅菲斯特被偷手機了?”

希斯莉再次點開那條短信,驚異感動地晃晃手機, 做西子捧心狀。

“噗。”

這是憋笑不成功的加布裏埃爾。

————………。

這是努力讓自己不要跟著吐槽的肯。

只有不知道內情的優格爾歪歪頭, 眼神純良又疑惑。

那邊的希斯莉已經高高興興癱回沙發上,短信轟炸梅菲斯特去了,是加布裏埃爾從廚房走出來, 解答了他的疑問。

“梅菲斯特她……是我們中, 唯一喜歡已讀不回的。”

大天使晃晃自己的手機頁面, 畫面明晃晃停留在已讀不回,滿屏幕都是大天使自己的白色氣泡。

“就像這樣。”他面無表情地說。

希斯莉笑過了,捧著手機, 又盯著天花板開始發呆起來。

—————在那一剎那, 荊棘的刺狠狠劃傷了柔軟的指腹。

她瞳孔猛然一縮, 無聲地張開唇瓣。

霧氣寒冷,血液和冰冷的香味遮住她的面孔, 像一張濕潤的紙, 溫柔地蓋在臉上, 又不容置疑地不斷加厚。

“我親愛的, 在想我嗎?”

仿佛某種過於真實的幻覺, 希斯莉的意識空間裏傳來了這樣帶著蠱惑意味的呼喚。

“梅菲斯特?”

女孩子怔怔伸出手, 只抓住了一團虛無。

加布裏埃爾看出了本體一瞬間的僵硬, 他走過去,正要問她有沒有事,希斯莉就霍然坐起身,兩個人差點撞在一起。

加布裏埃爾扶住她,在客廳輕柔的背景音裏,希斯莉的聲音低弱,正微微發著抖。

“梅菲斯特剛剛呼喚了我。”

屏住呼吸,她盡可能平穩地說道。

虛擬人體們只在肌膚碰觸時才能無誤差信念相同,如果彼此分隔開相當遠的距離,是無法用“心念相通”的方式對話的。

但梅菲斯特擁有希斯莉太多的愛欲和瘋狂,她能做到單方面向希斯莉發出入侵的信號。

這種狀況只在她第一次離開希斯莉身邊時發生過,後來就再也沒有了。

直到現在。

“你是說她有危險?”加布裏埃爾給她遞了塊濕毛巾,示意她深呼吸。

在這種狀態下,他冷靜地思考了一會,最終得出答案。

“她不會。欲望絲帶很強,在密閉空間裏作戰,她幾乎是無敵狀態。”

“你說得對。”

希斯莉還是有點怔怔的。

明明是先開口勸她的,加布裏埃爾也開始不安起來。兩只希斯莉坐在沙發上,一起擔憂到臉色發白,像兩只同步被丟棄的貓貓。

“我們去看看。”

過了幾秒鐘,兩只希斯莉下定決心,異口同聲地說道。

希斯莉切入系統光屏,三秒鐘換出一身方便活動的毛衣和牛仔褲,加布裏埃爾無縫點了點頭,從虛空口袋裏翻出了他的隱身提燈;肯站起來,示意自己會留下來守家。

“我也跟著去吧。”

優格爾忽然發言。

三只希斯莉一起轉頭看他,被這麽多疑惑的目光包圍,優格爾依然顯得很冷靜。

他甚至笑了一下,這才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別忘記我啊,小月亮。”小王子走到希斯莉面前,柔和地拍了拍她的手背,“你還有我在呢。”

【叮—————】

【與優格爾的好感度升到1000!】

在希斯莉的註視下,一顆顆虛擬愛心從光屏中升起,簇擁在優格爾的通訊錄資料旁邊。

小王子的單人肖像畫就在愛心中間微笑著,仿佛花叢中最漂亮的那朵玫瑰。

這些愛心並沒有像虛擬煙花一樣轉瞬即逝,而是停留在原地,證明他剛剛給予了希斯莉一份永不背叛的友誼。

希斯莉:……………

希斯莉:!!

看著小王子熟練地變成了莎麗的美少女模樣,希斯莉心潮澎湃,控制不住自己的爪子,牽起美少女摘得只剩一塊寶石戒指的雙手,托到自己面前。

“謝謝你。”她說。

“不客氣。”

小王子對於她的光屏一無所知,任由希斯莉甜甜撒嬌,露出了一個非常慈祥的微笑。

“走了。”

加布裏埃爾站在旁邊,他看見了希斯莉的光屏,也忍不住高興起來。

大天使翅膀忽閃的頻率變高,他推開一扇落地窗,示意希斯莉先走。

希斯莉還沒來得及無語,先聽到了一聲白鶴的清鳴。

“是那個!”她眼睛睜大,晃了晃加布裏埃爾的手臂,“白鶴的報恩是不是?”

加布裏埃爾點了點頭,看希斯莉還有一點不太敢跳窗的樣子,幹脆捉住她的腰,振翅一飛。

呼呼風聲剎那間灌入希斯莉的懷中,加布裏埃爾收了翅膀,抱著她徑直落到白鶴的背上,優格爾也跟著利落地跳了下來,在他落地時,希斯莉似乎看見他的手上有東西一閃而過,很快又消失不見。

“抱緊了。”

加布裏埃爾對她說。

白鶴的羽毛柔順富有光澤,鶴體暖乎乎的,仿佛一床相當奢華的被子,希斯莉緊緊抱著白鶴修長的脖頸,感受著被這麽巨大的奇幻生物馱過城市的快樂。

————她現在後悔讓這個技能吃灰了,不,早知道被鶴馱著有這麽快樂,她想天天帶著加布裏埃爾的提燈在草原上方飛翔。

“哇,是我的國家所沒有的鳥!”

優格爾在他們背後高聲感嘆了一句。

“是吧!”

希斯莉的聲音比他的更大。

有加布裏埃爾的提燈在,所有人都對白鶴的存在視而不見,即使來自巨大鶴身的陰影已經遮蔽了下方的街道,依然沒有任何一聲驚恐的尖叫。

白鶴優雅地乘風飛翔,最後有力地扇動一次翅膀,在半空中嘩啦啦破碎。

閃閃發亮的白鶴碎片也沒有直接將希斯莉他們拋入空氣中,而是托著他們的身體,在天臺上完美降落。

希斯莉被另一只自己扶著站好,兩只希斯莉爪爪一碰,確認過眼神,同步了新的心願單。

加布裏埃爾:要————

希斯莉:飛—————飛—————!

加布裏埃爾:*快樂到冒花花*

希斯莉:*快樂到冒花花*

優格爾則早已鎮定下來,微笑著看自己的年幼的好友胡鬧。

“走了。”他溫柔地說,“之後的事情可以之後再說。”

“他們就在這裏。”加布裏埃爾回答了優格爾的話,大天使伸出手,指了指北邊的方向,“那個倉庫。”

其實不用他回答,就算是希斯莉都能準確知道,梅菲斯特他們在哪裏。

在一眾倉庫中,只有那個倉庫卷簾門大敞,墻壁上還破了不少大洞,看上去不像是管理森嚴的貨倉,倒像是被拆遷後的老房子。

希斯莉:…………

她開始計算梅菲斯特在酒店的一個禮拜究竟壓抑了多少拆家之力。

透過最大的那個破洞,她相當確定自己看見了紅絲帶一閃而過,這說明梅菲斯特依舊安然無恙。

“我們……就在這個天臺頂上等著?”她遲疑地問。

“當然不。”

優格爾溫聲說,那雙淺紫色的眼睛望著希斯莉,似乎對她能夠問出這麽個問題而感到不解。

在加布裏埃爾和希斯莉一起望著他時,小王子變魔法般摸出了兩張繡滿金銀寶石的貴妃榻,甚至還有一只用來放腳的小矮凳。

還不等希斯莉說話,他又在自己的時空裂縫裏摸出了水晶盆裏盛的滿滿一盆葡萄。

“坐啊。”

完全沒註意到希斯莉的瞳孔地震,小王子相當自然地招呼道,“站著是不是怪累的。”

希斯莉:雖然但是………

加布裏埃爾已經拉著她的手坐下,兩只希斯莉擠在一起,優格爾則單獨躺在一張貴妃榻上。

大天使不僅摸出了一塊平板電腦,還順手撐起了一個半球形的立場,倒扣在天臺上方,如同愛斯基摩人的小屋。

“就在這裏等吧。”

希斯莉聽見另一只自己如此決定道。

“…………”

梅菲斯特雙手抱臂,忽然狐疑地朝四周看了一眼。

冷風陣陣,什麽都沒有,只有倉庫裏的夜翼和紅頭罩,還在勤勞地搬著箱子。

這批貨物用的是密封箱裝,但由於那些高濃度的多腐蝕、爆炸和火焰焚燒,剩餘能打開的箱子已經不多了,大部分看上去都已經被汙染過。

“這些就是‘貨物’?”

傑森拆開角落裏殘存的密封箱,從裏面取出一根註射器,厭惡地皺了下眉。

“是啊。”

迪克在他身後嘆息道,有點無奈地低下頭,“第四代的玩意,成癮性也是之前的幾十萬倍,只需要一滴,沾上就毀。”

倉庫裏天光昏暗,透明藥劑被禁錮在裏面,隨著他的晃動而黏稠地流淌,裏面還有著細小的晶體,仿佛雪景球裏的那些液體。

比起大紅大藍,這東西看上去相當無害,但這也正是傑森厭惡它的原因。

青少年的警惕程度還不夠高,這個東西就像所謂的電子煙或者氣球一樣,無論是害己害人還是被害,都在透明色的東西裏顯得無比輕易。

“真惡心。”

傑森說。他把針管放進腰包,但嫌棄程度仿佛是把一坨【嗶——】放得和他那麽近。

“還有多少?”

他站起身拍拍褲子,忍無可忍地問。

“還有三四支吧。”迪克也把自己拆出來的東西塞進腰包,表情苦大仇深。

“梅菲斯特?”

他調整好表情後,揚聲喊了一聲從剛剛起就踱到門外去的女人。

高跟鞋的聲音重新傳來,梅菲斯特收回望著天空的目光,轉頭進了倉庫。腐臭的血腥味重新灌入鼻腔,混合著刺鼻的化學藥劑味道,沖得她頭暈腦脹。

披著玫瑰皮的希斯莉:?

迪克不清楚梅菲斯特的心路歷程,倒是看見了她又開始煩躁搖晃的紅絲帶,連忙出聲。

“麻煩你一件事,”他拿出自己最誠懇最柔和的語氣,“你能把這些密封箱處理幹凈嗎?”

女人猩紅的眸子盯了他一會,迪克沒有從中感受到殺意,但僅僅是和眼白漆黑對視就夠他脊背發涼。

——————梅菲斯特在戰鬥時的特征實在是過於非人類了。

希斯莉:*啊啾*

迪克還在胡思亂想的功夫,紅絲帶已經快速伸了出來,構成三股龐大的絞索,一起朝著中央的密封箱絞去。

在紅頭罩震驚的目光下,金屬發出令人牙酸的咯吱聲,箱板崩裂,嘩啦啦化成一地砂石似的碎片,三股絞索形成了不可抗拒的巨力,彼此碾壓摩擦,甚至有些許火花在其中迸發。

傑森想起了兩度被紅絲帶包裹全身的恐懼。

傑森瞳孔地震。

傑森陷入沈默。

“就是你想的那樣。”

梅菲斯特無意間擡頭,讀懂了他臉上微妙的表情,覺得非常好笑,雲淡風輕道。

…………這是在威脅他嗎?

披著玫瑰皮的希斯莉:不是哦。

等到絞索行為停止,地面上就剩下了一堆不起眼的碎聚合物。

想了想,她召喚紅絲帶,拖過來一具還沒有幹透的打手屍體,把他重重摁在這堆碎聚合物上。

強酸剎那間浸透了地上的東西,刺啦啦腐蝕掉所有碎片,直到一切都顯出焦化的黑灰色,和倉庫經年累月的塵灰融為一體。

打手形成一個大字型,艱難地撲在地面上,不用迪克多說,其餘被腐蝕後的密封箱也被梅菲斯特按照這種辦法處理完畢,一時間,倉庫裏除了爆炸後剩下的屍體,其餘的部分已經空空蕩蕩。

而梅菲斯特的冬眠儲蓄罐,也像倉庫一樣,朝著空空蕩蕩的方向又邁了一步。

“…………”

迪克敏銳地察覺到,做完這一切後,對面那個兇殘的女人不僅沒有變好,心情反而變得更糟了。

他把“分頭行動”四個大字咽回肚子裏,若無其事地遞上一個邀請。

“走吧?”

梅菲斯特看了他一眼。

在倉庫的光線中,幹涸血跡的映襯下,她的臉色顯得尤為慘白,仿佛傳說故事裏吸人腦髓的艷鬼,晚禮服和高跟鞋讓她更加顯得不屬於這裏,帶來一種奇怪的、荒謬的錯位感。

她是這樣………肯也是這樣。

有的時候,希斯莉也是這樣。

將金屬棍收回背上,迪克老老實實在前面帶路,後面跟著梅菲斯特和傑森。

穿過黑暗的隧道時,迪克剛要回頭交代他們船上的地圖,卻被梅菲斯特一根紅絲帶捆得嚴嚴實實。

夜翼:?!

紅頭罩:?!

被突然反水的隊友驚住,他拼命轉頭去看傑森,發現紅頭罩也被嚴嚴實實捆在紅絲帶中間,顯出一種微妙的喜感。

剛嘴角上翹那麽一秒,迪克就被敏銳的紅頭罩一眼發現,冷颼颼撇了一個眼刀子。

察覺到自己只是被柔軟的絲綢面料嚴嚴實實封住了嘴,並沒有要把他絞殺的意思,而始作俑者也正僵立在道路中間,迪克慢慢放松下來,等待著她表露出真正的意圖。

下一秒,梅菲斯特帶著這兩個蠶寶寶獵物,一下子竄上了隧道天花板。

驟然失重,夜翼直接在耳廓裏聽見了自己如雷的心跳,他艱難地扭了一下,發現梅菲斯特並沒有這樣的困擾。

女人做出這樣的姿勢,仿佛一只倒掛的蜘蛛,她嚴絲合縫趴在上面,把自己和兩個蠶寶寶獵物藏在陰影裏,一點多餘的顏色都沒有露出。

在她剛剛做完這套動作後,迪克就聽見了一點隱約的聲音。

那聲音細小難認,他只有有意放松身體,平緩心跳後,才能勉強聽到一點點。

“存在………”那細小的聲音持續說道,“人類…低賤……純粹…養分……是的大人。”

不知道那邊到底說了什麽,那細小的聲音用一種冷漠又恭敬的態度回答。

“好的大人。榮譽將屬於我們。”

在這一聲音終於足夠清晰時,迪克的心狠狠一縮,隨即跳動得仿佛擂鼓。

那是黑巨頭的聲音。

迪克曾經在無數次與他的交鋒裏聽見過,但沒有一次能比上這一次,這麽讓他作嘔。

這聲音聽上去更尖、更銳利,還伴隨著一種蒼蠅般擾人的嗡嗡聲,好像紐約的海港霧氣把他弄得鼻子不通氣了一樣。

沒等他再多辨認一會,迪克忽然感覺到,什麽東西繞著他的胸口,多纏了好幾圈,直到紅絲帶箍成了厚實的鎧甲。

“…………”

他不敢置信地看了梅菲斯特………梅菲斯特的絲帶一眼,梅菲斯特連一個眼角餘光都沒有給他。

也許是五秒,也許是十秒,那聲音終於逐漸遠去,變得聽不見了。

梅菲斯特又吊了他們三秒,這才拎著兩個蠶寶寶獵物,再次順著光滑的隧道天花板“爬”回地面。

“你的心跳聲好大。”

不等迪克出聲,梅菲斯特先手指責到。

“因為我知道那個人是誰了。”

迪克咬牙道,“剛剛那個說話的人是黑巨頭。”

“唔。”

梅菲斯特隨口應了一句,在蠶寶寶觸碰到地面的一瞬間,解開了紅絲帶的束縛。

忽然被扔進空氣裏,紅頭罩敏捷地一滾,貓一樣靈巧落地,迪克還在想事情,但也沒摔到哪裏去,兩個人只是造型上稍稍狼狽了一些。

出乎梅菲斯特意料的,她的便宜二哥雖然看上去有一肚子火,但並沒有當即炸毛。

“剛剛在隧道裏的是什麽鬼東西?”

傑森冷著臉問。

“觸須。”

梅菲斯特幽幽回答。

在那一瞬間,她就升起了某種野獸般的直覺,有什麽即將窺探過來的提示音充斥腦海,所以梅菲斯特幹脆一邊吊著一個,帶著他們倆竄上了天花板。

“你說的黑巨頭,”

披著玫瑰皮的希斯莉看著自己還在眉頭緊鎖的大哥,忍不住好心提醒道,“可能已經不是人類了。”

“…………?”

“可能是傀儡。”梅菲斯特舔了一下上顎,“也可能是……”

………成蟲。

“如果是成蟲的話,我們就麻煩了。”

想了想,她做了一個相當精簡的總結。

迪克郁悶地嘆了口氣,深感作為正常人,能被反派的三觀震撼一整年。

“這些人是想要世界毀滅,大家一起玩完嗎?有什麽意義?”

紅頭罩原本一直悶不吭聲,此時忽然插了一句嘴。

他的語氣陰森,又有些刺骨的寒冷和怨氣。

“不。”

傑森說,“他們是想重新劃分這個世界。”

如果規則指定一種美,那美就會成為某種因為被認可而永遠不變的標桿;如果規則被改變,那麽改變規則的人就會生活在對自己完全有利的新世界裏。

制定規則、實施規則的人,從來不是什麽狂想家。

“蟲子是有等級的吧?”他忽然問道。

過了一會,梅菲斯特才意識到,這是便宜二哥在向她發問。

梅菲斯特平靜地點了點頭,聽見旁邊的紅頭罩再次發出一聲寒氣森森的冷笑。

傑森的聲音放得很低,但它還是在隧道裏回響著,像骨頭縫裏每逢下雨天就要回來的陳年隱痛。

“真正的瘋子,比他們要無害多了。”

這次換成迪克陷入沈默。

氣氛變得幾乎凝滯,只有梅菲斯特擠在中間,臉皮比欲望絲帶還要厚,絲毫沒有感到坐立難安。

“希斯莉有問題想要問你。”

想了想,她決定助(keng)攻(hai)一把自己的本體。

“……什麽問題?”

這回換成迪克滿臉茫然了。

“我不知道。”梅菲斯特很幹脆地說,“但我知道她有問題要問的表情是怎樣的。”

“……噢,好的。”

迪克被這一通明說暗秀搞得表情凝固,不知作何表情地應了一聲。

“記住了嗎?”

梅菲斯特補了一句。

迪克剎那間手腳一僵,後背一冷,想起了被紅絲帶支配的恐懼。

“記…記住了。不會忘的。”

夜翼:弱小、可憐、又無助.jpg

傑森很樂意看見他在女孩子面前吃癟,忍不住竊笑一聲。

隧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他們高速移動了幾分鐘,就在前方看見了出口的光亮。

意識到這點後,梅菲斯特把速度放緩,扭頭看了一眼迪克。

“我已經通知蝙蝠俠了。”

和她相處了幾個小時,迪克無師自通地學會了看梅菲斯特的臉色,此時更是明白她想說什麽。

聽到這句話,女人的臉色果然比剛剛平靜,他們一起出了隧道,看著灰白天空下,這艘顯得格外龐大的貨輪。

“哇。”迪克說,“甜蜜的家。”

“………閉嘴吧。”

傑森深吸一口氣,摁耐住發癢的拳頭。

貨輪周圍有人監守著,梅菲斯特三人潛行過去,越往前越發現他們的不對勁。

一米九幾的小隊成員各個雙目無神,腳步拖沓,聽力卻變得格外敏銳。

————梅菲斯特操控紅絲帶朝著二十米開外的樹梢撥弄出一聲輕響,沒想到有人直接朝那個方向放了一槍。

“砰!”

槍聲震耳欲聾,激起大片原本停留在樹梢上的鳥兒,周圍在巡邏隊成員們卻對這個明顯怪異的舉動毫無異議,甚至連停都沒停一下腳步。

“……瘋子巡邏隊?”迪克牙痛般嘖了一聲,“那我們要全程潛入進去了。”

梅菲斯特對他們的方案不置可否,但不知為何,她的直覺開始瘋狂向她報警,告訴她盡早離開。

希斯莉也聽到了那聲槍響。

她手指一松,最後一顆葡萄順著指縫掉落,停在加布裏埃爾手心。

不用她催促,大天使已經閉上眼睛,凝神諦聽。

“他們沒事。”他慢吞吞地說,又聽了一會,“剛剛那一槍是在打………鳥。”

希斯莉:?

希斯莉:是我的耳朵裝得不對嗎.jpg

加布裏埃爾捏了捏她的臉頰,希斯莉下意識張開唇瓣,剛剛她掉的葡萄又被加布裏埃爾塞回口中。

希斯莉:*嚼嚼*

加布裏埃爾捏捏她的臉,同步露出了超滿足的神色。

葡萄很甜,汁水頗足,像在直接喝清甜的糖漿,和在冬天吃砂糖橘是異曲同工之妙,但在蕭瑟的秋風裏等了一個多小時,期間還轉移了一次陣地,希斯莉越來越覺得,這一次大哥遇上的事情恐怕十分覆雜。

“有我在。”

加布裏埃爾低聲安慰她。

大天使周圍金光燦爛,聖光柔和,說下這話的時候,十分有說服力。

兩只希斯莉湊在一起,先是出現同款擔憂神色,又從擔憂變成癱軟下去的放松表情,萌成雙倍。

優格爾:“……………”

在時代裏瘋狂更新自己的老爺爺不動聲色地摸出手機,給這兩只貼在一起的希斯莉拍了一張照片,關閃光燈的那種,偷偷存入“我的小友”相冊。

而兩只希斯莉都對此事一無所知。

希斯莉在另一只自己溫暖的懷裏趴了一會,忽然想起一件事。

“我不記得以前有聽說過,大哥會涉獵這麽危險的事情。”

“我也不記得。”

加布裏埃爾快速搜索了一遍記憶角落,得出結論。

她還要在說些什麽,忽然覺得心口一窒。

下一秒,震耳欲聾的爆炸聲傳來,幾乎掀翻希斯莉的耳膜。

信號由肌膚傳遞,在疼痛傳來的一瞬間,加布裏埃爾當機立斷,捂住希斯莉嗡嗡響的耳朵,緊緊把她抱在懷裏,大天使的治愈立場瞬間升起,籠罩了小小的平臺,讓這裏面被包裹的人迅速恢覆。

“別動。”

聽力重新恢覆的希斯莉一動不敢動,被加布裏埃爾溫柔摁好。

她的眼睛也被加布裏埃爾蒙住,只感覺到耳邊有溫柔的觸感,在一下一下擦著什麽。

有一點點癢,希斯莉也沒掙紮,她靠在加布裏埃爾溫暖的懷裏,有點後知後覺地抽泣一聲,忍回被嚇到的眼淚。

她抓著加布裏埃爾的襯衫,又被加布裏埃爾虛虛蒙著眼睛,因此沒有看到,青年用雪白衣袖為她擦拭血液的模樣。

鮮紅色很快遍布大天使的白衣,顯出一種鬼魅的恐怖。

大天使面無表情,但哄本體的動作依舊輕巧,擦得也很溫柔,把她兩鬢的血痕全部一點一點抹凈。

一邊的優格爾在爆炸發生的一瞬間就坐了起來,正好看見希斯莉受傷的一幕。

小王子臉上總是微笑的表情瞬間消失,他暫停了平板上播放的無聊輕喜劇,猛地站起身。

“我去看看。”

他說。

“請不要在這種時候對我說不,這是我作為朋友的義務所在。”

“…………”

無論是加布裏埃爾還是希斯莉,都被他此時的表情驚了一下。

優格爾這次真正露出了屬於小王子的那一面,也是那天夜裏,他做出決定時的果決。

完全不容拒絕地,他一顆顆解開袖口,露出那條布滿瘢痕的手腕。

“來。”

他看著空無一物的掌心,低聲說。

土地劇烈顫抖起來,有什麽從死去的時光裏重新被帶回人間,龐大的植物根系被重新翻出,幹枯的荊棘從他的手腕中源源不斷向外延伸,被他隨意塑形;小王子深入其中,仿佛步行在自己的後花園,而所有尖刺都向他避開,只乖順地纏繞在他的手腕上。

“去吧。”

優格爾摸了摸自己的手腕,看著那些尖刺避開他的指腹,臉上卻並無笑意,“我的……”

希斯莉沒能聽清後面的字眼,她和加布裏埃爾刻意轉過頭去,讓自己不去細聽優格爾的話。

眼角餘光中,小王子垂下頭,像一尊靜默的藝術品,纖細、耀眼,楚楚動人,但又同時失去了和希斯莉交談時,那份慵懶的“人性”。

這一次,希斯莉終於看清了優格爾的能力是什麽,正是因為擁有著這一份猜測,她才阻止過優格爾提早用出他的力量。

那是相當浪漫、又相當殘忍的。

他死去的玫瑰。

在更遠的地方,無論是超人還是蝙蝠俠,兩個人都聽見了那聲讓人肝膽俱裂的爆炸。

隨著一聲更加劇烈的爆炸聲,遠處的貨輪,一瞬間就落入了驚天火光中。

先是船尾,然後是一半的船身,烈焰包裹了那艘船上的一切,空氣也被燒得扭曲,仿佛地獄裏漂浮的鬼影。

紅披風被寒風吹得獵獵作響,超人懸停在空中,沈默地望著那片火海,清晰地聽見,蝙蝠俠的心跳驟停了一瞬。

“……不。”

蝙蝠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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